随着“中国特斯拉”陆续登陆美股，一个问题愈发凸显出来，特斯拉可以“复制”吗？

至少在股市，“中国特斯拉”近一个月相当贴合的走出了特斯拉曲线。9月1日，特斯拉股价跌至475.05美元。就在5天前，这一数字还是“2200美元”，当日特斯拉市值是多家百年车企们的总和之多。

8月27日前后也是蔚来、理想、小鹏的历史高点。“新来”的小鹏汽车发行当日股价冲高至24.69美元，较发行价涨幅近65%；刚到不久的理想在前一天达到23.38美元的新高；蔚来也拿到了上市两年来的最好成绩——20.44美元。至9月1日时，三家“中国特斯拉”的股价较高点都有不同程度的回落，之后十天的折线图更是与特斯拉相似。

在线下，“中国特斯拉”能否复制特斯拉的表现？

四位一体

成立17年之后，特斯拉成为了一家集“汽车、软件、硬件、服务”于一身的四位一体公司。

作为汽车公司，2019年特斯拉全球销量达到了36.8万辆。同年，保时捷销售28万辆，捷豹路虎销售55.7万辆；作为一家软件公司，去年特斯拉进行了V10版本的软件更新，并已在2017年一季度，通收费升级自动驾驶系统，实现3500万美元的收入。

汽车公司和软件公司还是传统汽车企业与新造车力量的“势力范围”，硬件和服务公司则已经“超纲”到“出行服务提供商”——这一汽车行业目前普遍的未来愿景范畴。

特斯拉出售的硬件已不仅是整车。去年4月，其发布了“全自动驾驶计算机”（full self-driving computer，FSD ）——由特斯拉自研，三星代工的车载系统级芯片。Electrek报道2019年，FSD为特斯拉带来了超10亿美元的收入。在车外，特斯拉还自产太阳能屋顶和储能设备，做起了能源相关的硬件生意。

今年开始，特斯拉“率先”过上了出行服务提供商的日子。

通过对部分老车主结束免费充电项目后，全球超过1.7万个（2020年Q1）超级充电桩为特斯拉提供充电服务收入；54万辆新车，及更多的二手车则将带来每月9.9美元/辆的数据链接费收入（基于消费者自愿）。

尽管尚未成为一家能够持续性盈利的企业，但特斯拉销售纯电动汽车和太阳能、储能设备等“硬件”实现其清洁能源转型的企业愿景，并基于这些“硬件设备”，通过线上软件应用更新迭代，和线下配套基础服务设施来获取持续收益流量、充电、储能但特斯拉的业务模式已经较为清晰。

从目前披露的计划来看，“中国特斯拉们”也正各有侧重得试图复制这样的业务线条。

除共同造车\卖车之外，蔚来力推换电、租电模式，大力充电网络，构建服务收入的基础；小鹏汽车将XPILOT自动驾驶系统和Xmart OS车辆操作系统作为其未来利润的潜在“王牌”；理想目前的图谱则更趋向于一家汽车公司，“基于增程式电动（EREV）技术的产品和价格优势，以及品控和运营效率”是其在招股书中定义的核心竞争力。

成为汽车公司、软件公司和服务公司目前来看是几家“中国特斯拉”的共同目标。

毛利，高毛利

但当务之急是“复制”特斯拉的造车水平。

目前为止，特斯拉的造车路上经历过两次重大的挫折。2012年推出Model S时，供应链和内部制造流程问题造成其上市九年中唯一一次负毛利；2017年无法全自动生产Model 3使其产能在2000辆/季度徘徊了近一年时间。

过程痛苦，但成果斐然。

2013至2017年一季度，Model S（≈50万元/美国售价）Model X（≈56-92万元/美国售价）陆续加入，季度平均汽车毛利率为25%，2019年北京奔驰毛利率为27.2%。2017年二季度至今，虽然价格更低的Model 3（29.18-41.98万元/中国售价）收窄了整体价格边际，但特斯拉平均季度汽车利率仍高达22%。

高毛利意味着盈利只是时间问题。

2016年三季度销量达到2.48万辆后，特斯拉首次实现经营利润率为正。2018年6月第四周产能达到7000辆后，特斯拉在财报中不无骄傲地表示：“35万辆的年产能，使我们有史以来首次实现可持续盈利。” 2019年三季度开始，季度销量近10万辆的特斯拉终于连续四个季度盈利，实现净利润共计3.68亿美元。

在世界第一大新能源汽车市场，实现规模不是大问题。

季度销量从5000辆至2.5万辆，特斯拉用了2年时间，季度平均汽车毛利率为25%；蔚来用一年时间实现4000辆到1万辆的跨；小鹏汽车从442辆到6732辆只用了一个季度。但2019年至今的季度平均毛利表现却有些跟不上销量增长的速度，蔚来（ES6:35.8-49.8万元、ES8：46.8-62.4万元）为-6.96%；小鹏（G3：14.68-19.98万元；P7:22.99-34.99万元）为-20.4%。

低毛利意味着，作为“科技股”的“中国特斯拉们”将在更长的时间里依靠融资来进行研发投入。

得益于高毛利，特斯拉从2013年季度销量达到5000辆时，经营现金流便开始变为净流入。这意味着其可通过自身经营获得研发投入所需要的资金。之后除因扩产停工、库存高企等问题导致经营现金在2014和2015年净流出之外，特斯拉在季度研发费用从1.5亿美元到2.5亿美元，再到3.5亿美元的过程中，实现了经营现金持续净流入。

2019年，蔚来平均季度销量也突破了5000辆，但负毛利导致其在销量同比翻倍的情况下，经营现金净流出同比增长了10%，至87.2亿元。今年二季度销量突破一万辆后，蔚来汽车毛利终于转正为9.7%。但这一毛利对蔚来来说显然还不够高，尽管其当季研发和行政费用同比销量3553辆的2019年二季度，分别下降了58%和34%，经营利润仍为-11.6亿元。

经历了“十八层地狱”的理想的造车成本控制上具有显著的优势，季度销量为973辆时汽车毛利率为0.5%，一季度销量不到3000辆时，汽车毛利率增长至8.5%，但同期理想在研发和行政费用环比降幅均超过50%，经营利润亏损9149万。

做一家科技公司

不过，成为一家合格的汽车制造商并不是最终目的。

小鹏和理想的投资机构之一经纬创投在一篇名为《大变革前夜：我们为什么坚定布局电动车？》的文章中表示，其投资电动车的核心逻辑在于当车电动化后，“车企强化软件研发能力，通过OTA不断升级操作系统，才能成为智能汽车时代的iPhone。”

2017年之前，纯电汽车OTA更多被认为是对其车辆性能配置和调教能力不足的一种“查漏补缺”，优势最多在于人机交互方面的体验提升。直至Model3特斯拉对未来汽车的设定：车辆已搭载完全自动驾驶所需的硬件组合，只待OTA的“点睛之笔”。

各个科技股在此道路上全力竞速。

2016年三季度，特斯拉宣布所有新生产的特斯拉汽车都具有完整的自动驾驶功能所需的硬件：八个环视摄像头、十二个增强型超声波传感器，以及较上一代提高了40倍的算力。为组织起这些传感器并支持实现完全自动驾驶，Model 3不仅创新性的采用域控制器架构，而且只有CCM(中央计算模块)、BCM LH(左车身控制模块)、BCM RH(右车身控制模块)三部分。去年4月，特斯拉发布的FSD算力达到144TOPS（1TOPS=1万亿次/秒），神经网络加速器（NNA）达到2100FPS（每秒传输帧数）。

蔚来官方表示同样采用域控制器架构，分为底盘、车身、辅助驾驶、动力和信息娱乐五大功能域。去年6月，蔚来NIO Pilot 辅助驾驶主要功能开放，并陆续通过OTA为车辆新增了全自动泊车、窄路辅助等功能。

今年上市的小鹏P7则搭载了小鹏L3、L4级别自动驾驶能力的硬件组合，包括14个摄像头、5个毫米波雷达、12个超声波传感器，以及算力为30TOPS的英伟达Xavier计算平台。目前P7搭载了可实现L3级自动驾驶的XPILOT 3.0，小鹏计划至2023年通过OTA迭代至XPILOT4.0版本，拥有面向城市路况的自动辅助驾驶功能，并在在2024年以后实现局部的完全自动驾驶量产。

而特斯拉又宣布“自动出租车”的设定，搭载能够运行160万公里的电池组，和完全自动驾驶所需的传感器和算力，生产成本3.8万美元。“较低的车辆成本、维护成本以及预计的每千瓦时4.5英里的动力总成效率应使其成为市场上最赚钱的自动出租车。”特斯拉在去年的财报中表示。

不过相比技术能力，在这场争当最牛汽车科技公司的竞赛中，销量可能恰恰是最核心的赛点。

“在电动汽车销量上升的同时，积累的数据将是指数级的，拥有研发能力的企业将令电动车逐步成为智能移动终端，从而实现类似于手机从功能机向智能机迭代的进程。”经纬创投在其文章中表示。七八两月，特斯拉、蔚来、小鹏和理想在中国的销量分别为2.29万辆、7498辆、5154辆和5156辆。

销量的差距已造成数据上的巨大差距。

今年4月，基于50万辆特斯拉汽车组成的神经网络累计提供超过48亿公里的Autopilot 里程数，使用NoA（自动辅助导航驾驶）功能的使用里程也已经达到16亿英里，自动变道累计超过 20 万次。马斯克表示：年底将完成 L5 级全自动驾驶功能开发。

去年四月小鹏公布的数据，系统独立驾驶里程（ACC自适应巡航系统）51万公里；自动泊车系统触发2.9万次。不过何小鹏表示，小鹏的自动驾驶/高级驾驶辅助能力在中国的路况条件下表现更好。

知名财经人士但斌透露，不久前，理想汽车创始人李想曾表示，明年的目标是“三家加起来超过特斯拉”。蔚来汽车创始人李斌回应：“继续加电！”小鹏汽车董事长何小鹏回应：“李斌、李想，一起加电，做更好的产品并走向全球。”

8月，马斯克在 Twittet 上表示：FSD 将会迎来一次基础架构的重写。“我的车上已经安装了最初始的版本，从家到公司全程开启，几乎不用干预。而这个重写版本会在 6-10 周内进行限量下放。”